有关铁器的沉默和随想

有关铁器的沉默和随想

热传导散文2025-05-05 14:06:36
镰刀在农村,每个家庭都有镰刀,记得在我家里,镰刀就有四五把之多。有细小型的,有粗大型的,无论粗细和大小,镰刀都呈现月牙儿的形状,甚为好看。但这绝对不是单单一个好看就能够概括镰刀的价值。月牙儿的形状其实
镰刀

在农村,每个家庭都有镰刀,记得在我家里,镰刀就有四五把之多。有细小型的,有粗大型的,无论粗细和大小,镰刀都呈现月牙儿的形状,甚为好看。但这绝对不是单单一个好看就能够概括镰刀的价值。月牙儿的形状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能够让镰刀更大程度的集中力道,把锋利拉得更长久一些,如此,在镰刀光芒闪过之后,没有什么事物不被割断。记忆里,每天父亲都要磨镰刀,我在怀疑他永远不停止地在怀疑镰刀的锋芒,这让我非常不解,就算隔三差五的磨一磨,照样也能够把该做完的事情做好?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因为磨过之后的镰刀,显得更加的锋利,但我认为再锋利的事物在和事物的长久对峙当中都会渐渐地软化下来,失去最初的光芒。对于人或者有些事物来说,失去最初的光芒未尝不是好事,但我发现,镰刀绝对不行,它的使命就是要一如既往的把这锋芒永远的保持下去,传承下去。只有这样,它才能够带着大家,披荆斩棘,打开祖国辽阔里的卑微天下,把每一个卑微都当成一个完整的世界来对待。看来镰刀不是一把普通的工具,到像是隐藏了光芒的神器。其实,它在我们生活当中是非常普通的,除了割猪草,牛草,砍伐柴禾,收割玉米、麦子等时候用到外,其余的时间,它都在长期的沉默当中,安静地悬挂在我们的墙壁上,像是一种廉价的装饰物。
镰刀是铁做的,一块铁要做成一把好看也好使的镰刀,将经过无数的锻打和焚烧。我家里的镰刀百分之八十都是父亲去集市上的打铁厂亲自挑选购买的,有的还是定做的,除此之外,父亲在别的集市看到好的镰刀,也会忍不住买回来。那个打铁厂在我们乡和贵州省的一个乡交接的一个桥头处。这里是集市最繁华处的一个中心点。在这里有一条河,这河流宽约十多米,水势滂湃,沿岸都是吊脚楼,桥梁则腾空而起大约三十多米,而在桥梁的上首五十米处又是一个拦河坝,还没有走到这个地方,老远就可以听到河水跌落的声音,气势恢宏的感觉,而站在桥头上,抬头看去,还会产生那满床的河水仿佛向自己迎面扑来。站在这里不叫说话,而是喊话,声音小了对方根本就听不清。所以,在这地方待久了,就会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耳朵越来越不好使。虽然这里显得很吵闹,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听见一个声音,那就是桥头下的打铁厂传来的左一声右一声的“铛铛”打铁声,非常清晰,仿佛具备无限的穿透力,根本就不是河流的水声和人们的吵闹声所能够遮挡的。记得那次跟着父亲去打铁厂,每走一步都发现自己踩在打铁的音律上,抑扬顿挫,很有节奏感。而在这节奏感的影响下,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受到了影响。我当时有些害怕,但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很快就恢复原样了。
打铁厂不远处是一个小型水电站,水电站需要蓄水和放水,打铁厂因为需要取水,设置在这里绝对是最佳之地。打铁厂很破旧,入口处满地堆着煤块,这些粗糙的煤块非常耐用,在投放煤块之前,铁匠们会把这些煤块用粗大的铁锤敲打碎裂成小煤块,这样才投入炉子当中燃烧。我和父亲去的时候,正有两个铁匠在赤膊着轮锤子敲打赤红的铁块。这两个铁匠一个中年人,嘴巴边有着杂乱的胡须,头发很短,看起来很精神,裸露着上身,身上的皮肤黝黑透亮,肌肉块很明显,还会随着铁锤的落下而抖动。这人年纪大约五十岁,而在他身边是一个年轻小伙,看起来二十多岁,面目清秀,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打铁的,身上也没有多少肌肉,到是有些瘦弱,他是这中年铁匠的儿子。而走进去才发现,在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她正在忙碌的整理着一些铁器,比如镰刀,菜刀,火钳等等家用工具。这女子则是中年铁匠的老婆,也就是说,在这里经营打铁厂的人是他们一家人。据父亲后来回家的路上给我讲述,这个打铁厂,他们家已经传了三代了。一个打铁厂都会传三代,这让我十分不解,其实,不仅仅传了三代,直到现在那打铁厂都还在,只是没有过去那么生意辉煌了,年轻的一代人都去读书了,在打铁厂打铁的都是一些老人。走在桥头上除了听到单调孤独的“铛铛”打铁声,再也找不到以前的辉煌气势。这不仅仅是打铁厂在蜕变,集市的中心也在转移,河流的水势也已经减弱,两岸的吊脚楼也消失得差不多了,这一切的一切,都随时间的改变而不断演变。变化总是细微而深入的,仿佛一场传染病,镰刀在我们家里的地位也渐渐地减弱,由当初的四五把,减少为一两把,已经很少有人会去使用它们了。去年春节回家,看到墙壁上悬挂着锈迹斑斑的镰刀,我有些失神,看到它们,就想到了苍老的父母,原来铁也会感觉到苍老,感觉到无力,它们的沉默,既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更是一种认命般的败退。

锄头

在有关乡村和土地的农具当中,最让我感受疼痛感的还是锄头。因为锄头的重量曾经在懂事起就被我不断地扬起又落下,那随带锄头而带离土地的灰尘会漫天飘落,有不少会降落在我的头顶,身上,搞得浑身脏兮兮的。这到不是让我反感的地方,脏了洗洗就好,关键是锄头用茶树做成的锄把,表面上看去很光滑,甚至可以看到上面闪烁着一层光辉,明亮可以照人。这是父亲经常触摸的结果,没有去想过,茶树的坚硬和粗糙的纹理是如何被父亲的双手给抚平的,但只觉得这锄把掌握在我的手里,光滑当中有点把持不住的感觉,每次扬起锄头都会出现微微的松动,而在用力落下之后,又出现巨大的震动来,常常把我的双手弄得麻麻的。但麻只是最开始的一种感觉,再过一会儿,我的双手就会被磨出一个个血泡,在紧握锄把挥动锄头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一旦停下来,就会感觉到锥心的疼痛。
曾经多次幻想,父亲十二岁便开始参加集体挣工分的时刻,他那双比我的年龄还小的双手,定然已经经过无数锄把的打磨,方才堂堂正正的进入大家的眼中。而他又是如何克服的,如何让自己强大起来的。难道他小小年纪便有了一个强大的内心吗?这是不是一种看不见的铁呢?没有谁告诉我,问父亲,他更不明白这些玄妙的东西,他只知道,如果不努力劳动就得挨饿,受冻,说不定还会被一些人欺负。现在想想也对,当时爷爷作为倒插门,却在生下父亲三兄妹之后,没有几年便去世了,而对于一个没有长辈撑腰的,倒插门的后人,其生活是非常艰辛的。记得在六十年代,父亲就被屋后的李姓邻居欺负,那李姓邻居当时在生产大队担任小队长职务,他诬陷父亲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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