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把贫瘠的泥土

父亲是一把贫瘠的泥土

太尉足杂文2025-08-02 23:05:11
父亲是多灾多难而依然挺直的脊梁,父亲是勤劳善良勇敢而坚毅的目光;父亲是孩子依靠和信赖的支柱,父亲是孩子骄傲和学习的榜样;父亲是一棵挺拔的大树,父亲是一座厚重的高山;父亲是一段沧桑的岁月,父亲是一个沉甸
父亲是多灾多难而依然挺直的脊梁,父亲是勤劳善良勇敢而坚毅的目光;父亲是孩子依靠和信赖的支柱,父亲是孩子骄傲和学习的榜样;父亲是一棵挺拔的大树,父亲是一座厚重的高山;父亲是一段沧桑的岁月,父亲是一个沉甸甸的责任;父亲……
每当我读到“父亲”二字,常常怀着虔诚而膜拜的心情来读,读得特别深情,特别厚重,特别悠久而古老,这两个字,有着原始的味道,刻满我们民族的皱纹,沉甸甸的踏实可靠。一读到这两个字,我就禁不住要热情歌颂,我的脑海会浮现许多高大而美好的词语。
一个寂静的夜晚,我在朱多锦先生的博客上,又读到了这两个古老的字,而且还和我们古老的粮食连在一起:《父亲的高粱》,读着这四个沉甸甸的字,读着这首叙事长诗,我禁不住泪流满面,我的眼前铺展开一片紫红的火焰。
在苍茫的大地上,“父亲”的形象不再是一些虚幻而美好的词语,不再是一些华丽而高大的比喻,他真实成一把贫瘠的泥土,他真实成一个个生动而苦涩的细节。我看到了父亲饥黄的皱纹,我看到了父亲驼背的艰难,我看到了父亲浮肿的双腿,我看到了父亲绝望的眼神,我看到了父亲坚硬的额头。他高昂着倔强,像一棵红高粱,挺立在黄河的堤背,挺立在大地的荒原,挺立在那段历史发黄的断壁残垣里。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当人为的“饥饿颠着狼的脚步袭来”时,父亲没有等着狼来叼走他的妻儿,他要挺身保护他的妻儿,他要让他的妻儿吃上饭,到哪里寻找可吃的东西呢?到处都是可怕的饥荒,听七十七岁的父亲说,那时爷爷领着他到田野里收割灰灰菜的种子,回家来让奶奶磨成粉。诗人的父亲可能也收割过野草的种子,野草的种子割没了,再吃什么呢?甚至老树的根,小树的皮。等可寻的东西都让饥饿搜刮殆尽时,“在雨的间歇田野里突然间就长出好多新坟——那些坟头都湿漉漉的沉闷”“夜里一弯被饥饿啃缺的月牙儿——空自高挂”。
父亲皱起饥黄的眉头,他不能再听到孩子仰着眼巴巴的瘦弱说“我饿”,他感到心在撕裂的痛,作为一个父亲,他感到责任的屈辱,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饭吃,终于,他找到了饭的来源,那就是土地,土地是上天赐给人类的依靠,上天创造了人,也创造了土地让人类生存,可为什么这么多人会站在土地上死于饥饿呢?
“在一个云霞滴血的黄昏父亲领我来到黄河的堤背——”这里“是一片干涸的荒洼”,“在那片荒洼上父亲横走了竖走然后他说:足有二亩——又抓起一把泥土捏捏然后他说:真是有劲儿——”父亲在这片荒洼上,看到了粮食的希望,我也在这片荒洼上,看到了父亲土地的形象:他懂得土地,他理解土地,他是土地之子,他爱这能给他生长粮食的泥土,“真是有劲儿”多么欣喜的希望呀,父亲的眼前可能浮现出一片绿油油的庄稼,一笼热腾腾的干粮。可是他的希望又是可怕的梦域,对于大自然赐予父亲的土地,对于上天赐予土地之子的礼物,父亲不能光明正大开垦,不能光明正大耕种,不能光明正大收割,不能光明正大地养活自己的孩儿,养活土地的孩子。“他说入夜后咱到这里来开荒”。“夜里我们一锨锨翻那块荒洼——我们必须选在夜里因为我们不能让人发现”。
父亲和儿子为什么必须在夜里开垦荒地呢?为什么必须在夜里耕种高粱呢?为什么必须在夜里寻找填饱肚子的粮食呢?真是可悲呀,土地之子不能依靠土地来生存,只能站在土地上等饥饿来袭,只能在夜色里偷偷地开垦希望,只能在星星冰冷的闪烁里寻找温暖,只能在战战兢兢的顺从里播种收获。这是哪里吹来的风,吹灭了父亲的太阳;这是哪里飘来的云,遮蔽了父亲的蓝天。
父亲不知道,父亲不理解,他的太阳为什么挂在夜色,他的蓝天为什么钉满星星,他只知道饥饿逼迫着他寻找土地,他只知道要想吃饭就得耕种,要想养活妻儿就得在土地上收割庄稼。可是有人不让他耕种,不让他养活妻儿,作为父亲,他不能再听到孩子说“我饿”,他必须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即使冒着背叛信仰的危险,即使冒着背叛道路的危险,其实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是从东边升起,还是从西边升起;也不知道自己的道路,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他只知道,农民吃饭就得种地,他必须开垦土地,他必须偷偷开垦,“父亲一会儿卡卡喉咙不让自己咳出声来一会儿又伸手扒断翻出的草根儿”。“母亲提着灯笼找来了父亲立刻赶过去熄灭那点光亮他压低了嗓音说:不能见灯火……我说:爹,我饿——父亲说:等着……咱就在这里种上高粱”。
父亲的高粱,在那个缺钙的岁月偷偷地拔节,偷偷地抽穗,偷偷地染红了。这是土地给与父亲的希望,这是土地给与父亲的责任,这是土地给与父亲的回报,父亲付出了艰辛,付出了心血,“父亲光着脚——脚板踏过蒺藜疼痛掀不动他的眉角父亲赤着背——汗水在桥一样的脊梁上浇出沉重的碱花父亲挽着裤——浮肿的双腿油光发亮每有草叶划过立刻就是破伤处处伤迹流出的已不是血而是汪汪地汪着的黄水”。可是父亲用勤劳和血汗种出的高粱,最终也没颗粒归仓。
是谁抢走了父亲的劳动果实?是谁夺走了父亲的做父亲的责任?是那些给父亲当家作主的人,“支书副支书来了大队长副大队长来了还有小队长副小队长还有民兵连长还有副民兵连长……”面对这些大部队领导的责问,父亲只是沉默,他不懂这些领导的语言,什么叫单干,什么叫不走集体的路,什么叫走资,白天父亲不是也在大田里耕地吗?可为什么就挨饿呢?沉默的父亲说话了“他说俺只为了吃饭!他说俺只为了活命!”
读到这里,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俺只为了吃饭!俺只为了活命!”多么简单而直接的理由,多么震撼而决绝的呐喊。可是为什么“没人理睬父亲的话”,吃饭活命就是单干,就是不走集体的路,就是走资吗?作为农民的父亲,他不懂,他只知道他是孩子的父亲,他得让孩子吃上饭。他不能偷,他不能抢,他只是本分地知道,饭得靠耕种,饭从泥土里长出来,大地泥土是上天给的,是上天让人吃饭用的,可为什么就不能在泥土里种上粮食呢?为什么就不能让吃上饭呢?为什么就不能让父亲当好父亲呢?
父亲终于忍无可忍了,父亲是倔强的,也是勇敢的,他就是要当好这个父亲,他必须让孩子吃上饭,为了维护自己的高粱,为了行使父亲的使命,“父亲额头上突出青筋像老蚕在曲动突然火山爆发了——父亲跳起来一头撞向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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