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再往男人那边靠一点，对，脸稍微侧一下……”摄影师在张罗着给一对新人拍结婚照。
女人表情害羞举止木讷地往男人身边靠了一下。男人的身板挺的直直的、目不斜视。
“好，就这样！”随着话音一落，摄影师快门一按。一张照片就这样定格了，而且在家里一挂就是十几年。
时间流逝的很快，房间从一间狭小的矮房到了三间宽敞明亮的大屋，然后又转变了一个一百多平的楼房，仅仅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无论房间怎么变，只有那张结婚照没有变化……
男人很会赚钱，所以这个家才会有了这样大的变化。但是女人却不会花钱，因为她总是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男人说：“哪天你也去美容店把你的头发烫一下，你看人家的的媳妇把头发染的、卷的，我们一看以为他换了一个洋老婆呢。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的就是一个色，头发也就洗完后才是直的，其余时间都像个尾巴似的在后面。”女人只是笑了笑，没有说啥，只是头发依然没有变化。
男人说：“哪天你就让楼下的谁陪你去换几套时髦的衣服，别老穿那几件土掉碴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你看人家媳妇，裘皮大衣都换了好几个了，你连个皮毛也不往身上添。我把钱都给了你，你留那多钱干啥？真是过穷日子穷怕了！”女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却只是买了几件换洗的衣物算是了事。
男人有天喝醉了，端详着结婚照，咋看都土气。尤其是女人，笑的傻里傻气的。咋看都不顺眼。
看着在一边忙着给自己擦拭秽物的女人，他觉得她真可怜。自从女人跟了自己，就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主。
男人醉眼朦胧的说：“哎，明天咱俩去重拍张婚纱照吧！你看人家老张那张新结婚照，拍的那个洋气，才花了一万多块钱，我又不比他差！是不是？”
女人这次没有回答，只是擦拭秽物的手放慢了很多……
老张，女人是认识的。做皮货生意发了家，身价过了百万。前一段时间刚办的二婚，据说新娘子还是个大姑娘，婚礼办的特气派。赴宴的时候，男人没有带女人去，因为她太土气了。女人也没有说啥，只是在家里煮了些粥等男人回来，因为女人知道男人逢酒必多。那次男人回来，看着自己的女人说：“也就是我将就你，不然的话，你可咋活？”女人什么话都没有说。这几多年来，女人已经不善于表达了。
男人在外面也是这样对朋友说，是自己一直在将就自己的这个女人，如果女人离开他是一定活不了的。于是朋友们都很可怜女人。
后来，女人病了，病的很严重。男人为她花了很多的钱治病，结果女人还是去了。
男人说他尽力了，对于女人他也无愧了……
又过了几个月，男人再婚了。新娘是个非常漂亮且聪明的女人。
又过了几个月，男人离婚了。大家很奇怪。
离婚的女人对好奇的人们说：他，简直太让人无法忍受。晚上睡觉磨牙、打呼噜，经常醉酒夜不归宿，人情味淡，做事太计较得失……
当朋友们把话传到他的耳边时，他去了自己前一个女人的墓地前坐了很久，很久……
以前女人活着的时候，他是有很多挑剔的话，但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临走时，他只是问了女人一句：既然我有这么多毛病，这么多年来你咋不说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