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场院

我的场院

沉淀散文2025-05-27 21:45:18
我的场院在岔路沟村北。场院又圆又亮,好似一轮明月。那里是我们童年最开心的地方,是我的天堂。秋收时,人们都习惯把庄稼拉到这里打场。我也常常跟着父母来到这里,大人干活,我在场院里玩耍。我爬上高高的高粱垛,
我的场院在岔路沟村北。场院又圆又亮,好似一轮明月。那里是我们童年最开心的地方,是我的天堂。
秋收时,人们都习惯把庄稼拉到这里打场。我也常常跟着父母来到这里,大人干活,我在场院里玩耍。我爬上高高的高粱垛,当做滑梯,从上面滑下来,或者者与伙伴们在黄豆垛旁捉迷藏,或捉蚂蚱,或挖田鼠洞,玩也玩不够。
有时,我也帮家人干点活儿,比如摔高粱穗,用来做秫刷。选择已经脱粒的、但还没有完全压碎的高粱穗,在场院边压实的地面上用力摔,把穗中残存的高粱粒摔尽。高粱穗摔好了就可以用来制做秫刷了,刷锅非常好用。
父亲擅长做秫刷。他在腰上系着一根绳子,另一端拴在柱子上,然后将一束高粱穗缠于绳子中间,身体向后倾斜,用力绷紧,这束高粱穗就勒出了凹痕,在凹痕处绑上细铁丝,扎紧,用菜刀将尾端削出一个尖,一把秫刷就做成了。每次父亲都做出几十把,再每一个秫刷系在一起,悬在房梁上,用时摘下一下,够用一年的了。
如果没有大人陪着,父母是不允许让我到场院去玩的,说有大牲口,咬人、踢人,还说场院附近有个深深的、天然的地洞,很恐怖的。在农村挨马和驴踢伤,是常有的事,有的马和驴专门欺侮妇女和儿童。我谨记住父母的话,离马和驴远远的,但是那个天然的地洞,却一直诱惑着我前去探险。
摔高粱穗很枯燥,一天,我和伙伴玩时,趁大人不注意悄悄溜走了。我们在一片耕地里终于发现了这个的天然地洞。秋收时,村人们在地洞周围留了一圈玉米秸没有收割,以做警示,防止人们不慎跌落进去,如果没有这些玉米秸,即使是熟人也容易落进去。我们扒开还有些发青的玉米秸,来到这个神秘的地洞边上。这是一个直径约5米的地洞,有个小伙伴胆子大,伏在地洞边向里探望,发现里面还有水。我们向里投土块,发现“咚”的一声,从水声判断,感觉很深。
这时,我听到母亲在场院那边呼喊我的小名,起初是叫“二光啊——”后来是叫“二啊——”声音越来越响亮,心想不好,母亲一定是发现我上地洞这来了。
果然母亲向这边来找我。从场院到这个地洞中间有两道沟。母亲手里拿着一个高粱穗(可能是在田中顺手刚刚拾到的)不停地向我摆手,跑了过来。母亲下到沟里,从沟里“浮”上来,过一片耕地,再消失在另一道沟里,又从这道沟里“浮”上来,上气不接下气。我也往回跑,母亲赶忙说:“别跑,别跑,茬子扎脚,看摔着扎眼睛。”
母亲紧紧把我抱在怀里说:“这把人吓的,不跟你说了么,不要到地洞那去,掉里怎么办呀?”抱着我过两道沟,回到场院。父亲一脸严肃,喝令母亲把我放下,说:“抱他干啥!让他自己走!又不是不会自己走!让他知道这里有个地洞更不错,不知道能行么?以后好加小心。”母亲轻轻地把我放下,拍打去我身上的尘土,扭头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
母亲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下次可不能乱跑了,太危险,让我在场院边上拾黄豆。一粒粒的黄豆像珍珠一样嵌在地里,我用豆枝轻轻地剜出来。黄豆粒因得了水气,略微有些发胖,上面还粘着新鲜的泥土。有时,我会在草丛中发现一大堆黄豆,那份惊喜不言而喻。我渐渐发现这也是很好玩的游戏。当我捧着一把黄豆向母亲展示时,母亲总夸我是好孩子。母亲回家做饭时,顺便开始炒这些黄豆。黄豆在锅中噼啪真响,发出诱人的香味。炒熟后,母亲用勺子将略有些发烫的黄豆装在我的衣兜里。我晃头嚼着黄豆,越嚼越香脆,享受着场院对我劳动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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