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幕轻寒
我从东方的小岛涉水颠簸来到中原,是为了那句诗: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一定是座摄人心魂、百转千回的城,不然,母亲不会在梦呓中呼唤了二十年。扬州,也是母亲的家乡。热闹的集市,我流连在似锦的繁华中,听着嘈杂且
我从东方的小岛涉水颠簸来到中原,是为了那句诗: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一定是座摄人心魂、百转千回的城,不然,母亲不会在梦呓中呼唤了二十年。
扬州,也是母亲的家乡。
热闹的集市,我流连在似锦的繁华中,听着嘈杂且热情的人语,仿佛,醉了。
从巷尾传来几声“救命”,我握紧袖口里的葬雪短剑,奔了过去。
几个面目可憎的打手正欺负一名书生,嘴里谩骂着:“臭书呆子,让你多管闲事,把豹爷刚抢来的小妞儿放跑了,得罪豹爷,你是找死。”
我走上前,平静的说:“有什么事好商量,何必动武,伤了和气呢。”
那几人猥亵地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奸笑阵阵:“从前都是英雄救美人,今天开眼了,见一回美人救英雄。哥儿几个赶紧上,把这小娘子拿下,咱们今天就要享福啦。”
书生焦急的挣脱打手的纠缠,挡在我身前:“姑娘,在下感激你的路见不平,可你一弱质女流怎堪凌辱?你还是速速的离开吧,自保要紧。”
书生的衣衫已被扯破,身上也有些许的伤口,可他的临危不惧的气势,却深深的摇撼了我的心。风清云朗,日月星辰,这样的男子,该是我梦里千寻的那个吧。
对付这几个毛贼,我的雪漫掌就够了,葬雪短剑,还是不要污了它。
看着打手在我的掌下变得落花流水,书生不禁目瞪口呆。这对于我来说,比上山砍柴还容易。
匪人抱头鼠窜地逃出了小巷,我豪气的说:“以后见了他们不要怕,只管出手,你强了,他们自然就弱了下去。”
书生端正的对我行礼:“在下韩清,谢姑娘相救之恩,姑娘的功夫了得,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在下惭愧,敢问姑娘芳名。”
我犹豫一下,微笑着说:“我叫罗轻寒,罗幕轻处晓衣寒。”
韩清又是一作揖:“姑娘文武全才,在下佩服之极。与姑娘结缘,是韩某人三生有幸。”
我大气的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后会有期。”留下韩情倾慕的眼神,停在原地。
若他是天边耀眼的烟霞,那我则是相随不息的飞鸟,爱意流转,永无止境。
我,爱上他了。只是这爱,会天长地久吗?
从此,在扬州的各个角落,我总是能恰倒好处的遇到他。
或是在诗声朗朗的书院;或是在博谈丹青的画轩;或是在弈彩纷呈的棋社;或是,在蒙蒙丝雨的扬州石街。我,注定要为这个男人痴守一生,怎么也逃不开他了。
有韩清相伴的日子总是美的。夕阳西下,在韩家小院,他的母亲韩三娘吱吱钮钮摇着纺车,满眼慈爱的笑望着我们。韩清潇洒的挥毫泼墨,我则在瓣瓣飘飞的柳絮下舞剑,偶尔对视,浓情蜜爱。
真希望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刻,那么我们,就可以海枯石烂了。
韩三娘为我织了件披肩,我暖融融的唤了声:“三娘,谢谢你。”
她喃喃地笑了笑:“什么时候,你能把这三字去了,直接喊我娘,我就死而瞑目了。”
心底似有千层冰雪与万仞烈火在煎熬着,我,不是不想啊。
可命运……
我跟着三娘学绣帕子,韩清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面带喜色:“娘,前儿个一伙东瀛人溜进扬州城,又是我先发现的,我报告了官府不说,还把其中一个揍得半死。真痛快!小寒,是你教我出手要强的,我为民除害,看,官府还奖励了我二两银子。小寒,小寒,你怎么哭了?”
我扑在韩清的怀里:“你做了好事我当然开心。可我担心你有危险啊。”
韩清拉着我:“娘,我带小寒出去逛逛。”
郊外的小溪,我们沉默的对坐,直到,溪水倒影出一轮皎洁。
他的话语状似平常,却透着深刻的憎恨。
“小寒,我恨那些东瀛人,真的好恨。东瀛人,东瀛人毁了我爹,毁了我们韩家。爹在二十多年前,是中原数一数二的大侠,娘就是看中了爹的侠骨义气才嫁的他。有一个叫罗幕健一郎的东瀛武士,非要在我爹娘成亲那天逼着我爹比武,我爹当时早已退出武林,但拗不过他的执著,只好答应半月后再战。可是我爹,我爹心中有了娘的牵挂,怎能一心一意的专心比武?结果,结果……小寒,我连爹的样子都没见过。娘说让我安心的做读书人,不许我学武,我听了娘的话。虽然我不会武功,我却还是恨不得杀光所有的东瀛人。他们是魔鬼,是吃人的魔鬼!我恨他们,我恨东瀛人!”
我的眼泪尽情地洒落在他的背脊之上,他的心很痛,可我的心,比他痛上百倍。
这段不能抹去的历史,就象是一根拔不出也软化不了的鱼刺,伫立在我和他的心口,不死不休。
他许是累了,呼吸轻盈,睡在我的肩。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韩清会发现,自己一个人枕着溪水潺潺的余音,而最爱的罗轻寒,已经在他的生命里销声匿迹了。
离开母亲的故乡扬州,我要回家去了。我的家,我的出生地,有个很梦幻的名字,奈良。唐诗有云:樱花绽放奈良城,万紫千红处处馨。
罗幕健一郎虽然以赎罪的方式,娶了一名扬州女子为妻,但他铸下的错误,是抹杀不去的。
其实,我还没有告诉韩清,我有多么多么的爱他。还有,我的真实姓名——罗幕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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