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援助
我正在村边小路上散步,侄女文雅喊我回家,说有人找我。我闻声朝家的方向走去,老远看到邻村的伟和一位年轻人站在俺家门口。我想着那个年轻人一定是旗,可旗没那么高啊。待我走到跟前,竟不是旗。我诧异地问伟,旗呢
我正在村边小路上散步,侄女文雅喊我回家,说有人找我。
我闻声朝家的方向走去,老远看到邻村的伟和一位年轻人站在俺家门口。我想着那个年轻人一定是旗,可旗没那么高啊。待我走到跟前,竟不是旗。我诧异地问伟,旗呢?每次不都是他领着你吗?
伟惨然一笑:我就是因为他,才来找你啊。
我更加诧异了。
伟是个盲人,旗是个智力残疾人。他们是一个村的。旗比伟大三岁,打他们懂事起,人家在背地喊旗傻子,喊伟瞎子。没有多少人看得起他们俩,也没有人愿意与他们交朋友。在别人鄙视的眼光里,两个苦命的农家子弟成了相依为命的好朋友。
六年前,伟跟着师傅学算命归来后,旗就当起了伟的“眼睛”,为旗导盲,领着伟四处游乡。伟把算命挣来的钱用于两个人开销。
我把伟和年轻人让进屋里。伟说,旗不幸患上了风湿性心脏病,需要手术费八万块钱。
八万?这对于农村人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啊!
伟向我谈了旗的情况,进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旗的父母已经年老,根本没钱给他治病。旗才二十八岁,伟不想看旗在疾病的折磨中死去,千方百计为他筹集医药费。
他们到县里向有关部门申请大病救助,人家说,旗参加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只有做过手术后,以花费的多少,按一定的比例报销。这对旗来说,显然不现实,他连住院的押金也交不起。
伟拨通了省里一家晚报的电话,试图让媒体介入,希望社会上的好心人能对旗伸出援助之手,救救他这个“傻哥哥”。报社的人却说,现在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旗的经历没有代表性,晚报记者根本没时间采访。
村里很多人都认为,旗本来就是个“傻子”,有钱去资助贫困大学生,也比把钱扔给一个对社会毫无用处的人强。
伟见没人愿意帮助旗,准备联合几位盲友去大城市,通过义演的方式来为他筹集善款。临走之前,他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让我给他拿出个可行性方案。
听了伟的话,我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我觉得,任何人的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幸福的人千篇一律,可怜的人各不相同。别说旗是个活生生的人,即使是一只小狗……
可我们有时候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当务之急是怎样让社会心安理得地对旗伸出援助之手。
本来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艰难跋涉了这么多年,曾经不知一次地想到死。可父母把我养大成人,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好多人对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我根本没法回报。尽管我知道自己残疾的身体不能为社会做多大贡献,可我又不想这样平平淡淡地结束生命。为了让自己的生命得到延续,我便想着将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把自己的器官捐献出去。
旗既然现在得了重病,就死马当活马医。如果能治好,则是万幸;如果真的治不好,就把自己捐出去吧,这样也可以向社会证明自己并不是个废人。
伟很赞同我的想法。他回去后就把我的建议同旗的父母说了。旗的父母已经对旗的死活漠不关心,顺利地接受了我们的安排。
两天后,那位年轻人又领着伟来到我家,同来的还有另外两个盲人朋友。我按照这种设想,用毛笔在红纸上给伟写了几张声援告示,内容是这样的:求助
农村青年小旗,自幼呆傻。父母早已把他当作家庭的累赘,对他失去信心;村人因为他不能像常人一样从事生产劳动,也对他很是鄙夷。几年来,小旗义务为伟和其他一些盲人朋友导盲,甘当他们的“眼睛”。
小旗不幸患上了风湿性心脏病,他的监护人感到他对社会“百无一用”,决定在他将来离开人世后,把他的眼角膜捐献出来,为更多的人带来光明。
盲人伟和一些盲友感其诚心,决定倾力为他治病。希望爱心人士能够支持这些盲人兄弟的爱心,向病痛中的小旗伸出援助之手。
我写完告示,那年轻人读了一遍。伟和同来的几位朋友听后,对我连声说谢。
我含着泪目送着他们走出村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在默默祝福旗能够康复的同时,也怨恨自己这两条不争气的腿。如果我能够自如行走,也愿像旗一样当伟和盲友们的“眼睛”。他们这些残哥们太善良了,在黑暗中摸索的他们对于悲苦的命运,没有自怨自艾。为了挽救一个“不起眼”的生命,他们竟是那样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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