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是位于四川省东南部比邻重庆的一座历史文化名城，不但集国家森林城市、卫生城市、双拥模范城市、优秀旅游城市、集邮文化先进城市、联合国改善人居环境最佳范例奖为一身，还是唯一有两只知名白酒泸州老窖和郎酒的酒城。长江和沱江在这里交汇，川滇黔渝交合，是一座去了还想再去的地方。2015年6月20日，端午节那天，我有机会抵达这里，在城区、在乡村、在江边、在公园盘桓3天多，对这座城市有了一些初步印象。
一
还是先说吃吧。刚下车就被安排在一家没记住名字的饭馆里就餐，餐前吃的水果是荔枝和半干的桂圆，还有冬枣。主人介绍，荔枝和桂圆都是泸州的特产，只是它们都还不到下来的时候，荔枝是外边进来的；桂圆是加工储藏下来的。荔枝是南方水果，怎么能在泸州出产？我的疑问一直保留在次日去桂圆公园玩的时候才揭晓。看到公园中绿中见红的荔枝，同行的主人说，泸州的经纬度应当算是南方的最北端，所以这荔枝也算是中国最北端的荔枝了。桂圆林里主要是桂圆。正在成长的桂圆小指肚大小，一簇簇在微风中摇曵。我忙着把荔枝和桂圆的图片发到微信中，结果没几个朋友能认识。哦，跑偏了。第一餐饭除了丰盛，就是川菜中的泸州特点，有的菜麻，有的微辣，色彩缤纷，味道甘美。记不得具体菜品了，但总体感受是比较适宜，没有在成都或者绵阳吃川菜时遇到了那么辣。或许，菜代表着人的性情，还有地域特点。能出荔枝的地方，还是靠近南方，应当兼具南方人甘甜的特点了。
乡下的吃法又是另一种风味。去泸州乡下是主人特别安排超出预期的活动，很对我的胃口。要知道，真正认识一个地方，离开了乡间的土地，终归有些空洞。从泸州城市所在的江阳到主人的老家乡下，公交车到了镇上，还要打面包半个小时左右。山路上下盘旋，司机边走边炫耀他的车技：不是吹的，别处来的司机想在我们这种村道上跑进来不太可能。当然也不是吹的，年轻的小伙子在狭窄的水泥路上熟练地驾驶车辆转来转去，我坐在副驾驶上本能地紧张了不知道有多少回。泸州的乡下生态总体保持的比较好，山绿坡青，水田静静。晌午时分，田里基本看不到人，倒是在一个道路交叉处看到好多人聚集。司机介绍说今天正好赶圩，就是你们北方人的赶集。目扫路边，各种生活生产用品一应俱全。不过蹲在路边买卖的，多是中年以上的人。这跟家乡的集市贸易场所差不多。年轻孩子们大都飞进城里去了，乡下老化状况越来越深了。
乡下大哥为我们做了一顿地道的泸州乡宴。自家的鸡，自家的鸭蛋，自家的菜，自家的米，现做的卤水点出来的豆花，刚出锅的白肉，刚煮好的粽子……每样都是“绿色”，每样都叫人满口生津。做饭大哥并没上桌，只有我们这些客人，才在中堂那张笨重的餐桌上落座。
二
那天在炎热中赶到乡下，见识了从没见识过的东西。在他家保存300年左右的老屋里，看到了高高的门槛，古朴的木雕窗户，以及摆在屋里只有在影视剧里才看到过的木床。屋子底层是大块条石，屋顶全是竹木，一应用品，也全是石头。门前放着的是石雕的洗衣用石搓板，连屋后厕所、曾经喂猪喂牲畜的食槽圈墙等，也一律青石垒成。走进那高大屋脊的老屋里，顿生一种崇敬。
现在老屋里平时生活着两位八十五六岁的老人。老叔因为做过食管癌手术显得有些羸弱，老阿姨年龄大一点，看上去还很精干。见我们一去，老人们热情地招呼我们坐在那棵罩了半个院子的秋桃树下喝茶、吃水果。
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秋桃。但见树叶婆娑，果实重重。能够得着的果子还没成熟，成熟的都在三四米以上的树枝上。我们找来长长的竹竿往下打，才品尝到那种独特滋味的果实。正说这个稀奇，带我们看景致的小周又说大门口还有一棵红豆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又跑到门口专门拍下了红豆的倩影。主人告诉我，红豆是国家二级保护树种，如果列入名录登记，就不归自家支配了，所以这树是保密的。我笑，树怎么能保得了密？只要乡亲们不报告，也就是保密了。回头进院，院落里似柑桔的树上坠着大大的绿色果子。看着不像是柑桔，有点像柚子又不敢肯定。回来一问，果然是柚子。房间后是一丛丛竹子。跟主人一起去房后的田里，他介绍这竹子也是好几个品种的。他说了好几个名字，我也没记得，只记下粗的细的高的和矮的。地里有没见过的秋葵，说是非常好的补养菜蔬，于是摘了好些拿回家煮了吃。坡地下是稻田，在红晃晃的太阳下更加碧绿。午时的乡村好似已经午睡，闷热从每一个田禾每一寸土地里往外腾升。在看了节节开花的芝麻、抽穗吐缨的玉米，以及扯着秧子的地瓜等农作物之后，我们各自捧着自己的收获踏着有些泥泞的小路回到院落里。
南方乡村与北方乡村的大不同处还是因为水。老家的土地基本上都是干燥的，种植的品种非常有限。而在这里，随处都是地，风吹就能长。坡坡埂埂，高高低低，有种子就能见收成。这也是说某些地方是天府、粮仓的原因。
那天的午宴上，茄子、秋蔡、长豆角等都是现用现摘的。玉米熟了，桃子熟了，可惜肚皮容积有限。只好在走的时候各自拎一袋子。这种情景让我想起过去从老家探家返回时的情景，无论儿女有多大年龄，他们都把你当孩子，把一切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往你手里塞。
三
城市获得的那些名誉名不虚传。刚进泸州，感觉就像花园一样。路边是盆景般的松柏，草绿得像要流油。路很宽，很畅通。进入市区便被那无限延伸的道路弄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只知道，我们过了桥，又过了桥。住处是特意安排的站在房间能看到长江的宾馆。晚上坐在窗前望出去，沿江灯光点点。只不过两个早晨拉开窗帘长江都被浓雾罩得影影绰绰。直到返回那天天色放晴，才比较通透地看到了长江的早晨。
长江与沱江交汇在这个城市，于是这个城市与江有关的桥、公园都很多。去桂圆公园，在饱览桂圆荔枝枝繁叶茂、潺潺流水、满园花草，以及在园林餐厅餐食之后，一转身，就是长江边儿。这是长江的上游，又不在丰水期，水流平缓，还能看到有人在江边垂钓、游泳。站在高高的河堤上，仍然有一种冲动，暗咏“滚滚长江东逝水”。可惜没有副好嗓子，只能空叹一气。
往桂圆林去的途中路过江桥，甫到桥头就有一股浓郁的酒香涌进鼻息。主人指着桥下白墙青瓦的房子说，这里就是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