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如初

回首如初

激水散文2025-03-08 05:47:52
你的生命里一定有这样一条小路,两边是长到了小腿的杂草,尽头是一堵灰色的墙,用石子和着水泥磨成的墙面,摸上去坑坑洼洼地。墙根那儿长着稀疏的黄色野菊花,或者是蓝色的小小的太阳花,这一切你都可以想象得栩栩如
你的生命里一定有这样一条小路,两边是长到了小腿的杂草,尽头是一堵灰色的墙,用石子和着水泥磨成的墙面,摸上去坑坑洼洼地。墙根那儿长着稀疏的黄色野菊花,或者是蓝色的小小的太阳花,这一切你都可以想象得栩栩如生,哪怕它们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回望的姿势你可以保持么?不过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去,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一眼之后又走了。你总是以为他们都在那里,或者一直都跟在你的身后,就像小时候玩耍的时候,你中途离开之前总是会一边奔跑一边回头对伙伴们大声喊:“我马上回来!”这样一走,于是你就走了很多年,直到当年的小伙伴也都和自己一样了,站在那里已经忘记原来的顺口溜,也忘记了在四季的风力奋力奔跑的姿势。不知道最后一个放弃游戏的那个孩子是谁,只是你能够猜到,每一个说“马上回来”的孩子最后都离开了。可是你想过没有,最后一个离开的那个孩子,他应该对谁喊这句话呢?
那面墙上曾经有一片爬山虎,也许没有吧,但是你现在还是能够想象它们的存在:那些绿色的手掌,依附于灰色的用石子和着水泥磨成的墙面,一层一层生长得密密实实,每一阵风过,它们都一层一层地飘动,像羽翼一样开合,抑或是两片薄薄的嘴唇在说着某个秘密。以至于如果今天你看到了这样一堵墙,你都会觉得它在重复你们当年的那一句“我马上回来”!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带红领巾时,老师告诉你它是红旗的一角,你有没有曾经觉得为什么一面红旗能够有那么多的“一角”呢?那个时候你像一个乖巧的孩子一样,背着双手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背着课本上很简单的句子,哦,那个时候,你真正的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捡到钱的时候脑子里还会想起一首歌,然后把钱交给了老师。每天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想象着以后自己的职业,假模假样地谈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改良过的树木生长得异常迅速,比你记忆中疯长的杂草都要繁茂。你闭着眼睛找到了当时你离开的地方,一睁眼却看不到原来的杂草,原来的黄色野菊花,原来的那面坑坑洼洼的墙,以及那上面的爬山虎。脑海中的天地骤然刮起了沙尘暴,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我却在这里跟你说:回首如初。我要告诉你的,不是在事隔了10年之后你还能依循着年幼时的脚印,找出埋在哪一棵树下的宝贝,遑论你的脚步已经变化了,就连那些树你也已经分辨不清了。十年树木,十年过去了,你不过是从一个还在换牙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希望找回童年记忆的人,小王子里说,成年人会把一条吞了一头大象的蛇看成一顶帽子。而你已经是这样了,你看到一顶帽子的时候也不会认为这是一条吞了一头大象的蛇。这就是回首,你不可能找到跟以前一模一样的东西。
回首如初。因为你现在的回首跟当年你离开的时候一样急切,因为你所做的回首,和当初你的父辈祖辈们一样。所以,我告诉你说,回首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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