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好的,幸福呢
手指似乎不受大脑控制的在键盘上敲下一排又一排凌乱的字,轻微的敲击声同闪烁的光标一起反复摩擦着伊落烦躁的心。反复按下Delete键,文档空白一片。笔记本电脑里塞满她时不时的感性,每一段安静的温柔的深情的
手指似乎不受大脑控制的在键盘上敲下一排又一排凌乱的字,轻微的敲击声同闪烁的光标一起反复摩擦着伊落烦躁的心。反复按下Delete键,文档空白一片。笔记本电脑里塞满她时不时的感性,每一段安静的温柔的深情的理智的清冷的哀伤的叙述都无一例外的才华横溢,却鲜有人发现。叫毛豆的狗在地板上肆无忌惮而又百无聊赖的翻滚倒腾,怎么也引不来主人的注意。啪的扣上电脑,伊落终于决定不再逼自己写什么。好像自从无意中从叔莫口中听说子虚就要结婚了之后她就开始处于半清醒半混乱状态,有时甚至连相依为命的狗都忘了喂。
子虚是她交往了六年却没有走到一起的前男友。十七八岁的初恋,她把一生中最韶华最灿烂的日子血本无归的全耗在他身上,成全的他的成长,留给自己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两个孩子当时多么年轻,都有着刺猬般的骄傲,连分开都赌气说着一定会过的比对方好。分开之后从朋友同学那里得到的关于他的消息一天比一天少,时间悄无声息的将所有过往推至遗忘。能记起来的场景,全是最后支离破碎的温存。
零六年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她突然很想养金鱼,心念一动便瞒着子虚不顾一切的挤过十几站的公交到水族馆买下两条小金鱼,端着鱼缸等车回去时才发现自己有多鲁莽。伊落懊恼的跟还在上课的子虚打电话,问他如果她抱着鱼缸挤公交到站时鱼会不会安然无恙。
翘了课的子虚很快就找到她,十几站的路两人牵着手走走停停花掉了一整个下午。有时她还蹭蹭的爬上他的背,十分恶劣的咬他的脖子和耳垂。他无处可躲的任她胡闹,鱼在鱼缸里不安的曳着尾。夕阳在身后洒下一层温暖暧昧的光,黝黑的柏油马路都染上微微的暖黄。
伊落总是晚睡,几乎每个晚上她都要他哄才肯乖乖睡觉。电话里他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天里深沉澄澈的湖水,她便在这温柔的囚禁中沉沦,甘心情愿的沉沦,直到多年之后她才明白无法自拔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离开他之后她开始日夜颠倒,日复一日的挥霍自己的年轻。
——乖,每天都要记得喝牛奶。
我才不要跟动物抢吃的。你一直干这勾当都不觉得生为万物灵长是个耻辱么?
——早点睡啦,每天晚上怎么总跟个贼似的。
好,早点睡,早点睡,吃了早点再去睡,嘿嘿。
——我的被子里现在有好大的一条虫啊……
啊?!什么虫?没有咬你吧,怎么会有虫??
呃,是一条懒虫。
——懒虫懒虫,快起来,快起来吃饭去。
我的床舒服死了,于是我不想活了……
好吧好吧,在我回来之前你就睡死在床上,等我呼唤啊。
喂我说,你把我越惯越懒到以后我脖子上挂个饼都得饿死就全是你的功劳,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的的……
真拿你没办法啊。
…………
他总喜欢宠溺的拍拍她的脑袋,夸她漂亮。他习惯见到她就握紧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他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蹲下自己一百七十六厘米的身躯给她系过鞋带。他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大声跟着她发嗲,他的室友从此叫他花姑娘。他说,因为她,他一下子变成了唠叨的小老头。总是惦记着催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惦记着要她天冷多加衣服,惦记着希望她改掉总是让水顺着头发往下掉的习惯……他给过她温暖的怀抱,他说过要娶她,永远对她好。而今,他竟是要结婚了,这个曾经说要永远在一起的男人竟是要结婚了,而她,终于完完全全成了一个人。
回忆到这里最好卡了壳,眼泪悄无声息的覆住了脸面。
伊落走到狗身边,蹲下身,抱着狗脖子,嘤嘤的哭起来。狗不知所措的吐着舌头,用自己的脑袋轻轻蹭主人的脸。
叔莫胆颤心惊的给伊落打出一个又一个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他懊恼于自己一不小心将子虚的事说了出来,也不知到底该不该找她谈谈。这几年里子虚总是通过他获取关于她的消息,他只有小心翼翼的不让她察觉自己是埋伏在她身边的奸细。他们的一切他看得分明,就是不懂为何两个分开之后明明还十分在乎对方的人要狠下心做各自的路人。思来想去他决定去看看伊落。
敲门声响了很久她都没听见,狗却挣脱她跑到门口对着门狂吠。伊落慌不迭的擦脸,然后去开门。
多久没来看你了你倒好要狗来……叔莫的笑话还没说出口,就瞥见狗脖子上一大块毛湿湿的以及伊落通红的双眼,于是赶紧住了嘴。他小心翼翼的放下一满袋零食和狗粮,思考着怎么跟她开口。
伊落难为情的请他自便,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兄弟,谁敢这样欺负你,告诉我哥们替你取他首级。叔莫隔着一个厅对着伊落喊。其实已经大概猜到她为什么哭,心想要是子虚看到她抱着狗哭的样子还会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
请我吃饭好不好?梳洗完毕的伊落略带沙哑的声音问。
好好好……好像毕业后就没怎么跟女同胞一起共用晚餐了,荣幸之至啊。叔莫对伊落毫无逻辑的举动有点摸不着头脑,心里暗骂着子虚混帐。
挤满食物的街上人来人往。伊落挑了家比较安静的店靠窗户坐下,毛豆站在一旁摇头晃脑的盯着她。菜很快就上齐了,他们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一些零零散散的故事。
伊落一手拈一支筷子,把一条整鱼拆成了鱼泥。叔莫大口大口的喝着汤,含混的问伊落要不要再买盘更大的拆的玩。
是兄弟的话就告诉我子虚什么时候在哪里跟谁结婚。伊落突然扔下筷子,抬起头,盯着叔莫,一字一句。我不会傻到去闹场子,只是纯粹的想知道。毕竟大家相识一场,我希望你们都幸福。
叔莫愕然的看着伊落,仿佛打量一个未曾谋面的亲人。
有两只刺猬一直很相爱很相爱,但他们经常带着自己的情绪见对方。靠近时,身上的刺总是狠狠的扎疼对方。他们各自都很心疼也总是后悔,可是他们无法停止伤害对方。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刺猬,因为他们都有刺,因此他们都骄傲的不肯拿出自己身体柔软的部分抱紧对方。于是月积日累,他们厌倦了如此反复的伤,被伤,愈合,再愈合。
不如不见吧,我依然爱你,只是我已经不能再承受这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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