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富山之走过半岭堂

走进富山之走过半岭堂

聘举散文2025-06-06 06:13:40
这里原有几棵参天巨樟,树根和树干都被浓荫遮蔽,树冠却冲破阴影,直入云霄。我就坐在这小山谷中,一条小溪潺潺从我眼前穿流而过。落叶飘零,洒满溪底与两边略微突起的溪岸。两岸树木悬垂于溪流之上,时而有枝丫坠落
这里原有几棵参天巨樟,树根和树干都被浓荫遮蔽,树冠却冲破阴影,直入云霄。我就坐在这小山谷中,一条小溪潺潺从我眼前穿流而过。落叶飘零,洒满溪底与两边略微突起的溪岸。两岸树木悬垂于溪流之上,时而有枝丫坠落,阻塞了流水的进程,形成几处旋涡和黑滩。水流通畅的地方,露出洁净的卵石铺就的河道和闪亮的棕色河沙。循着小溪流向放眼望去,在林子的不远处,可以看到溪水的反光,但它又遁入茂密的灌木丛中,消失了踪影,只能看到一处处布满灰色地衣的巨石立在溪涧中。这些大树、巨石似乎刻意营造了小溪的神秘气息,或许是蜿蜒流走的溪水轻声道出了这个古老村落的心事;抑或是担心它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反映出我的心事。小溪汩汩奔流,潺潺流水声不绝于耳。这声音舒缓、柔和,却又忧伤、怅惘,如同一个处于阴郁氛围中少年,终日唱着缠绵而无奈的歌。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缓”,站起身子,沿着溪流,走在大小不一的石块上。眺望远山,绝岸秃峰,苍茫绵长,几处高山上的石头似乎欲坠落,重若崩云。有几棵松树顽强地生长在岩石的缝隙间。天边的云纱轻如蝉翼,缭绕在巨石周围。灰白色的云与黑黝黝的山石就这样各展其姿,轻重相调,那山上的松树的颜色益发青绿了,似乎微微展开了虬枝,矗立于天宇,啸傲苍穹。回望南面,有一条横渠穿过前门山,如龙蛇蜿蜒,气势恢弘,这大概就是电站的水利枢纽,我找到了,刚才溪涧上的水潺潺而流的原因了,原来这里的人早就利用这里的天然优势,为其所用了。
溯流而上,时坐时行,就可看到一座大坝,原来上游的水流在这里被拦截,通过那如龙蛇潜行的横渠,把水引向山脚的发电站。在坝上,回望刚才走过的村庄,才发现依山而建的房子在大部分都在坝下的溪岸北面,集中着村庄的农户。鳞次栉比交错在巨石山崖间的一幢幢房子巧妙地分布着,屋子前后有参天大树林立周围。不知哪户人家在烧点心,晌午十分,房顶飘散着几屡炊烟,消失在天空。
堤坝上的的确是另外一番天地。堤坝上大小石头错综交替,有几块大石头有几丈见方,台温古驿道,就沿着溪水向西蜿蜒。道旁有几座水磨坊就在这里,屋墙上爬满了青藤,屋的前后有着大片石灰的散落的印记。“咿呀咿呀”的水轮被“哗哗”的流水冲击,滚动着身子。滚动的身子上有清清流水流淌而过,水轮咬合着一个长木捶,“啪嗒啪嗒”地捶落在大石块筑就的方池中,原来池中饱涨的小苦竹,以经被木锤捣烂捣碎,渗出一池乳黄色的浆。原来这也是进山来的一处绝妙的风景线,尤其是对于有着古典情结的人们,都要深深的注视几眼,并心存向往,在疑惑之余,才知道这个村子有着一个特殊名声,也叫“岩光光、千张堂”,就是这个村子里以前以“开岩石”为职业的人很多,以做“福寿纸”为职业的也有很多家庭。这个水磨坊,就是利用天然的水资源,来加工千张——福寿纸的。边上还有一坐房子,是村庄里的小学,村子里的学子都在这幢楼房里,有三位老师在这里,她们把小学一到六年级的全部知识落实在每个娃娃身上,在远处还可以听到琅琅读书声。
我可是要继续攀登的,因为我的目的地,不是这所学校,而是要穿越更高处的一座竹林,才可到达。我稍作休息,继续赶路,踏上了一条羊肠小道,很陡,但是已经用大石块铺了台阶,我探入了神秘而深邃的林子。幽暗、茂密的竹木挤挤挨挨地矗立于小路两旁,天空几乎全被遮蔽,只能隐约见到班驳破碎的一线天。在我的心中,这景象无疑是我的精神荒原,我这样一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要来到这样的地方去面对一群山里的娃娃,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可事实已定,面对母亲的安慰,和满眼的泪水,我终于走进了这台温古驿道。
天灰蒙蒙的,阴沉沉的,冰冷的汗水让我感觉到寒气袭人。星星点点的阳光间或闪现,孤独游弋于林间小径。攀登,还是攀登!明媚之光不时飞掠而过,似乎总在林子顶端,遥不可及。欢愉的阳光在阴寂凄冷的天气里,不过是嬉戏,当我一靠近,阳光立时逃逸。原本希望看到阳光欢愉的光亮之地,此时变得愈发幽暗了。
我告诉自己,我要捕捉阳光,路是靠人走出来的,正如眼前这条路,如果没有人来走,它永远不是路。学业的失败,只不过是人生的一道坎;劳燕分飞只是自然的交替;理想的破灭无非是浪漫主义依附不了现实主义的臂膀,作为山民的父母亲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路还很长。我想我已经将阳光吸入体内了,等到步入幽暗境地,我还会重新释放光明,照亮身旁的小径。因为在我的特性中有着不屈的精神,与最能打动母亲的永不衰竭的活泼和坚定。因为母亲相信她的儿子那与生俱来的,源源不断的活力与青春。也许青春与活泼容易得一种病,命运要用哀愁来压抑我的活泼的狂野。
是的,我需要一种忧伤。这忧伤是我终生所需要的,因为在生命的二十个春秋里,缺少的正是这种忧伤来深深触动我的灵魂。我走入生命的长河中,已经体会到了人性的伟大,也懂得了悲悯与同情。就如刚才我溯流而上,面对那山,那树,那流水,还有那水磨坊一样,我把它们都藏在我的生命里,伴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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