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卜的诱惑

胡萝卜的诱惑

禁宪散文2025-09-05 10:51:06
生活拮据是小时候饥饿的最大的恐惧。在我的记忆中,虽然说没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恐慌,但是少粮缺食让爸爸妈妈没少倒家逃慌。四岁的时候,跟随爸爸妈妈从家乡逃往延安市(那时称为地区)延川县的一个小山村。其实那个
生活拮据是小时候饥饿的最大的恐惧。在我的记忆中,虽然说没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恐慌,但是少粮缺食让爸爸妈妈没少倒家逃慌。
四岁的时候,跟随爸爸妈妈从家乡逃往延安市(那时称为地区)延川县的一个小山村。其实那个时候我不懂为什么不在家乡居住,爸爸妈妈干嘛背着铺盖卷离开妈妈舍不得离开的亲人们。现在总算明白,爸爸逃离家乡有他逃离的理由,他也是为了我们母子几个能够落个饱肚子。虽然那个时候家乡的交通条件比较便利,但是由于土地少,爸爸不得不携妻带子离开可爱的家乡,逃往异地。
爸爸妈妈常常给我们姐弟们讲着饥饿的故事,但是也许我们从小到大都在爸爸妈妈节食中得到充饥的足食,也许是只有我们不记事时才那么饥饿,反正在我的记忆中,饱,是不咋么饱,一日三餐,规律性的饭菜,总是当时吃的饱饱的。可是,小孩子们嘛!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所以规律性的饭菜没等过一会,就消化的饥肠辘辘的。饿了,就饿着,因为那个时候,有的连正顿吃的米面也难以下锅,那里还有什么零食,或者剩饭剩菜呢!即便是有剩饭剩菜,女孩子家嘛!总是在想,一天就和土疙瘩打交道的爸爸妈妈也饿着没吃,自己咋好意思吃呢!由于懂事,所以养成了,不到饭时,哪怕再咋么饥饿,也不吃剩饭的习惯。
到了十来岁的时候,每天放学以后提着草框早早出山,拔猪草,砍羊草。山里那种野果子能吃,那种庄稼林的瓜果蔬菜能吃,可逃不过我们这群打猪草孩子们的法眼。
在我的印象中,最深刻的山里美味就是胡萝卜了。要想找种胡萝卜,最好在渠弯地,因为渠弯之地比平坦之地长势好,而且渠弯之地一般水土保持尚好。就是种庄稼的农民伯伯们也有他们的想法,渠弯之地一般都种谷子,糜子。长势旺盛的糜谷林里,撒上一把胡萝卜籽,秋末,金黄色的糜谷随风荡漾,林中隐藏着碧绿的胡萝卜叶子,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糜谷林会有萝卜的存在。
然而,无论农民伯伯再怎么会算计,却逃不过我们这群打猪草孩子们的法眼。其实我们就是以前不知道那一块地里种着胡萝卜,但是凭我们的经验,能够猜测出那一块地里有萝卜。
偷吃胡萝卜是我的专项,钻在比自己身高都高出一大截的糜谷林里。拔几颗萝卜,把叶子顺手一拧,有时间用砍猪草的鐫头把上面的土刮过以后,再回过头把萝卜皮一刮,脆美香甜的萝卜吃在口里,简直是人间美味了。有时候,就用萝卜叶子把上面的土蹭干净,就大开吃戒了。
一个人偷偷的藏在糜谷林中吃萝卜,那可以说是享受人间之乐呢!因为刚刚为了拔猪草累的筋疲力尽了。这个时候,一个人坐在软绵绵的上下坡土地上,嘴里吃着香甜的萝卜,耳里听着风吹七成熟的庄稼摆动的飒飒声音,眼里看着波澜壮阔的庄稼随风荡漾的波浪式的摆动,简直此刻是在享受着神仙般的待遇。
然而,拔萝卜,可真是个技巧。你别小看了这拔萝卜,会挑的,一挑,挑出的萝卜即好吃,又不浪费农民伯伯的辛苦劳动成果。不会挑的,一拔,拔一个不好吃,再往土里一栽,继续拔。有时间拔十几个,也不好吃,最后只好泄气而将就,即浪费,又自己不好吃,而且第二天,会遭到主人家空中乱骂而自己脸红的尴尬局势。
拔萝卜的巧道在那里呢!当你拔萝卜之前,用两只手比划一下,看长萝卜的叶子根前,萝卜的叶圈大小,如果大,就说明这个萝卜不好吃,如果小,这个萝卜即水份充足,又甜脆可口。所以我拔萝卜,从来不会拔起不好吃的萝卜。
当然,只要是我们这些馋嘴猫们不浪费,只是吃两三个萝卜,有的叔叔婶婶也可以理解,他们常常说“吃食东西嘛!偷人抢人有罪,吃了又没罪。”有的人则不同,指桑骂槐破口大骂一会祖宗先人,反正他们又不知道是谁偷得吃了。
但是有的孩子们,不会挑选好吃的萝卜,所以他们拔起不好再栽上。第二天,主人家看见爬在地皮上焉头耷耳铺了一地半死不活的萝卜,就是再慈祥的叔叔婶婶也会破口大骂一阵子。这些农民们平时慈祥可爱,一旦惹生气了,骂人可不留口德,尤其是女人家骂人可有水平了,什么“萝卜煮上,嫩娃娃肉蒸上,让他狗们一家子吃上。”什么“吃了萝卜,肚子涨死,埋在萝卜坑里”等等恶语相加。那个时候,知道是自己偷的主,就听见装作没听见,不露面;要是知道不是自己偷的,站在他们面前听美了。有时间我听见人家骂街,心里佩服,哎呀!这位大婶好水平,骂人这么有才,那里培训的……
从小到大,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偷吃过别人家一颗苹果,一颗梨。因为苹果或者梨之类的水果一来家人看护着,二来水果要偷吃,没遮没拦,易于被人家发现。只有萝卜,在糜谷林隐藏着,不易发现,即便是发现,也是吃点,没有大罪之罚。
萝卜,不像其他庄稼,春种秋收规律性。而萝卜立秋前后才种上,秋收都完了,正是萝卜成长的好时机。直到天气要冻地皮了,萝卜才可以收回家中。如果种的早了,起苔(开花猛长叶,萝卜根不长)即没有收成,又不好吃,甚至有人说,吃了起苔萝卜易于生病。
萝卜的用途特别广泛。别说城市里了,就是农村也是一种广泛应用的人吃好食品,猪羊之食的好饲料。
小时候,每当萝卜收回来以后。妈妈总是把好点的萝卜屁股(也是长叶子的部分)修下来喂猪羊,萝卜则整整齐齐放在洋芋窑,冬天孩子们爱生吃生吃,不生吃留着吃饺子。然后把萝卜叶子中间碧绿的和死叶子分清,死叶子喂猪羊,碧绿叶子开水锅里烫熟,然后切的碎碎的,腌制在小坛子里面,等到发酸了以后,和土豆炒在一起,味道特别爽口而解馋。
也许是那个时候太过于少粮缺食,也许是那个时候,妈妈过于勤劳,所以那个时候才能够享受到那种萝卜叶子炒菜的味美香甜。现在回想起都不由的咽着口水,现在就是农村人,也很少腌制那种酸菜了。
每一个人的童年总是乐趣多多。偷吃瓜果蔬菜是每一个农村孩子必不可少的乐趣。然而,我的童年仿佛就是在胡萝卜的诱惑中长大的。记忆中,没有偷吃过其他瓜果蔬菜,唯一胡萝卜总是诱惑着我那幼小的心灵。
也许是从小受到胡萝卜的诱惑力,直到现在,进入菜市场,诱惑力最强的依然是那些金黄色的胡萝卜。每次买菜,总是忘记不了买两根胡萝卜,回家以后,把皮修过,坐在沙发上,吃着香甜可口的胡萝卜,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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