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的世界

童心的世界

超声速飞机散文2025-11-11 20:24:46
我母亲的娘家是在我老家北边四十多里远的一个小村庄,在我的记忆中,我只在儿时去过一次那里,所以印象早已模糊了。母亲的父亲和母亲,也就是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在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们已过世了。母亲一共
我母亲的娘家是在我老家北边四十多里远的一个小村庄,在我的记忆中,我只在儿时去过一次那里,所以印象早已模糊了。母亲的父亲和母亲,也就是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在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们已过世了。母亲一共有五个姐妹和一个兄弟,母亲在姐妹中是最小的一个,而他们共同的弟弟,也就是我唯一的舅舅。
在母亲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我最熟识的是我的二姨娘和舅舅,他们都住在我老家北边三十多里一个叫吴庄的小村落里,而我童年中的许多时光便是在那儿度过的。母亲说我小的时候脾气特别倔强,每次说去二姨娘和舅舅家时,我总不愿去,待到去了之后,又总不愿意回家。对于这点,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记了,但我清楚的记得,每次去吴庄时总要走好长好长的路,因为在我儿时的那个年代是很少有车的。在那条现在看来并不是很远的路程中,给我最直接的回忆就是一路走过一个又一个小村庄,特别是每次在去的路上都要过一条没有桥的河,河大概一丈多宽,上面只并行放着两根各宽六七公分的电线杆,便算做是桥了,两根电线杆之间刚好有一肩的距离。我现在已记不清当时每次过桥时的心情了,但想来定是不那么轻松的。
吴庄一直是我心中最美好的世界,因为那儿记录的是我十三岁前儿时的生活印迹,在那个年纪之前,我们一直是在用一颗童心来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没有纷繁复杂,只有简简单单;没有掩饰伪装,只有纯真无华;没有哀怨忧叹,只有快乐随心。当然,偶尔也免不了有犯了孩子错之后而担心长辈对我们怜爱式的责罚。
我在吴庄的玩伴通常是长我几岁的两个表兄和小我几岁的小表弟,以及小村里几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伴,夏日里,每当烈阳西垂的时候,我的两个表兄便会带着我们这些小伙伴,跑到旷野中自由的玩耍。放风筝,模仿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耍棍棒、翻跟头,捉蜻蜓,掏蟋蟀,逮土田鸡,甚至是捕蛇。印象最深的、最有趣的要算是放风筝了,因为在我的老家是没有玩伴会扎风筝的,所以对我来说是个新奇玩意。而且最妙的是每一个风筝都是我们自己选材和制作的,当然做法也是很简单的,就是先要在田野里找到用来做风筝骨架和翅膀的一种特殊的草,然后用有各种图案的纸糊裱起来,再从长辈们那儿偷来一些用于纳鞋底的线,最后做成各种式样的简易的风筝。之所以要偷纳鞋底的线,是因为那个时代的物质是相对匮乏的,当然,无论我们如何偷得巧妙,最终还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除了放风筝,还有就是捉蜻蜓了,这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为它讲究方法。第一种:手捏法。就是等天快黑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会走到小树丛中(蜻蜓晚上喜欢栖息在小树丛中),放大眼睛,找到蜻蜓的时候,屏住呼吸,伸出右手(左撇子除外),慢慢地移向蜻蜓翅膀的位置,然后看准时机,迅速出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它的翅膀。这种方法要求捉蜻蜓的人要有耐心,心要细,并且下手要准和快。第二种:织网法。在夏日傍晚的时候,天空中经常会有黑压压一大群一大群的蜻蜓在头顶上飞舞,这便是我们出手的好时候,我们会用事先制作好的编织网在空中挥舞,捕捉它们。这种编织网的做法是,先找来一根丈把长的竹竿,用一根柳条弯成一圈绑缚在竹竿的一头,然后寻找蜘蛛结的网,将柳条弯成圈的这头反复的缠绕蜘蛛丝,直到最后编织成一个厚厚的网。因为蜘蛛丝的粘性很强,蜻蜓被粘住后,很难再飞动。第三种方法最简单,就是抱着一把大扫帚,向飞舞的蜻蜓群乱卡。这种方法虽然最简单,但却最耗气力。
夏日的夜晚,农村有纳凉的习惯。江淮丘陵地的夏夜是烦热的,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会在家门前打谷场的凉床上摇着扇子谈天。玩了一天的小伙伴们这时也已懒得动了,大家会聚精会神地听着老人们说着漫无边际的故事,从抗战打鬼子到三年自然灾害,再到鬼故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姨父曾常对我说,吴庄这一带解放前有很多强盗,专门欺负老百姓。“那老百姓怎么办呢?”我问姨父道。“老百姓当然打不过他们啊,但他们有神兵相助。”姨父答道。“他们从哪儿来?”我又问。“当然是天上。”姨父对我说。“那神兵长什么样子呢?”我接着问道。“神兵啊,他们虎虎威风,长得就跟家里年画里的人一样。”姨父边说边用手中的摇扇指向家里。这时我便会想起姨父家里墙上挂着的一排年画,年画里的人有各种模样的,有的虎背熊腰,有的英俊潇洒,个个身披彩衣,头带紫金冠,背上插着几面彩旗,手里拿着刀剑枪矛各式兵器。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画里都是些什么人,姨父说神兵和他们长得相像,那定然也是很有本事的,现在想来,画里应是京剧中人物的装扮。每当姨父说完这些的时候,我便会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我不知道那些星星离我有多远,它们为什么挂的那么高而不会掉下来,最让我想不出的是,那些神兵住在哪,又是怎么下来的。
冬日里,寒风刺骨,池塘里铺着厚厚的冰层,屋檐下挂满了长长的冰锥。我最喜欢的是漫天飞舞的雪花,每次看见片片洁白如鹅毛般的雪花时,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激动。她们刹那间便让这个世界变得晶莹剔透,万物空灵寂籁。每到大雪纷飞的时候,我总要央着两个大表兄带着我在雪地里漫无目的地奔走。但母亲怕我冻着,总不许。还好,表兄家里有一种木制的特别的鞋,这种鞋状如“工”字型,大概有十公分高,穿的时候,直接绑缚在脚底下,这样脚就不会冷了。刚开始穿的时候,很难把握平衡,容易摔跤。但对我来说却是无比的欣喜,我不顾母亲的反对,穿着它在雪地里走得起劲,每次摔倒了,就自己爬起来接着走,直到玩到兴尽而回。
时光如流水,如今离我最后一次去吴庄已有十五个年头了,在这些年里,我尽然一次没再去,每次过年回家,母亲总对我说去看看吧,你的小表弟都已结婚了,但我每次总以忙和没时间而推脱。其实,我并不是不愿去看看儿时生活过的地方,而是我怕去了之后,我已不能再用那颗隐藏着的童心去看吴庄的世界了。确切地说,是我变得世故了,我已不再是那个纯真无华的懵懂少年了,我希望在心里吴庄永远是我童心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点点滴滴,都是我永远最美好的尘封着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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