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外中走近鬼子
在我们久久的期待中,鬼子的第一个长篇小说终于出世了。大约还是在去年的冬天,我和鬼子谈到他的小说,当时问起他一个大家都很感兴趣的问题:鬼子的中短篇小说几乎都是当下中国小说精品中的精品,他的小说不但在冷酷
在我们久久的期待中,鬼子的第一个长篇小说终于出世了。大约还是在去年的冬天,我和鬼子谈到他的小说,当时问起他一个大家都很感兴趣的问题:鬼子的中短篇小说几乎都是当下中国小说精品中的精品,他的小说不但在冷酷的叙事中蓄意制造意外的审美效应,产生一种震撼人心的悲剧力量,而且近些年来获得文坛和学界的一致认可。但是,直到去年年底,鬼子还没有一个长篇小说,原因何在?
鬼子说,“我的电脑里时常放着一些小说,我不是那种发表欲望十分强烈的作家,我不担心我的小说放了之后过时了怎么办?我知道我写的是什么东西”,“作为一个写小说的,我是不相信小说有一天会死的。死掉的小说肯定会有,那是些装摸作样的货色……真正的小说是不会死的,好的小说总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印。”他认为,“优秀的作家应该是真正的房屋建筑大师,他的建筑一旦落成,便让后代人世代受益。真正的文学其意义应当是相当深远的,它应当不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原来,他的电脑里保存了很多以前写的小说,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意外的发现。根据他的说法,他不会急于和别人比产量,及时拿出去发表,在适时的时候再投出去。
当时,他还向我透露,他的电脑里已经保存了三个长篇小说(《活埋》将覆盖他之前的所有中篇;《刘二》是他最有野心的一部,计划留到明、后年发表)。而且目前正着手写另外一个长篇。因为他认为自己写的小说是不会过时的,所以他并不像当下那些发表欲很强的所谓的“作家”,刚刚完稿就拿出去发表。在中国当下文坛每年以生产一千多部“长篇小说”的高速和高产背景下,我个人认为,我们更应该钦佩鬼子非凡的耐心和良好的素养,他对自己的小说如此自信,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小说叙事无论在细节的丰富性上,还是在叙事的勇往直前和不留余地的推进上,甚至在叙事语言上都经得起反复的推敲和玩味,具有一种穿越时代的恒久魅力。
他又说,“明年我会发一个爱情长篇”,当时,这对我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意外!凭我对鬼子小说的阅读经验,他那既“冷”又“狠”的小说叙事在很多情况下都是相当尖锐的,直刺人心的,他的笔就像一把利剑,一刀下去,如不见血誓不罢休。像这样的作家会写出很温情的小说吗?何况是爱情小说,是他之前从未触碰的题材。自古以来,因为爱情的观念在不停地改变,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飘来飘去,有时大家觉得不好找,包括现在很多人都不再相信爱情了,都不知道如何去表达一个爱情故事。爱情到底是什么,很多人都很难说。
一切都出乎我们的想象,却又在情理之中。这个爱情长篇就是发表在《小说月报》2007年第一期上的《一根水中的绳子》。这是一个弥漫着乡土味道的爱情故事,说简单也简单,不过一个女学生与男老师之间的爱情纠葛,女人坚韧执着,男人自私怯懦,说沉重也沉重,鬼子小说中一直关注的主题:苦难意识和宿命情怀都有淋漓尽致的表现。鬼子强调,他刻意简化了背景,要写出当下中国人普通的爱情经验———一个男人结婚后在妻子与过去爱人之间的徘徊。与很多当下的欲望化小说不同的是,《一根水中的绳子》叙写的是小人物的爱情悲剧,和以往鬼子一直钟情于卑微小人物的“小叙事”的风格是一致的。当然,更不同于为迎合市场的粗制滥造的“下半身写作”,你别想在这篇小说里看到那些狂欢的、卑琐的、甚至赤裸裸的肉欲场景。这个故事经得起细细的琢磨,细细的回味,能养心,能让干涸的情感慢慢湿润起来。不读这篇小说,不晓得这个故事,不会影响到你,岁月一如既往地前行,生活一如既往地干燥。读了,会让你记得一头长长的、顺顺的、香香的头发,记得那个多情而倔强的女子,会让你心疼……
鬼子告知我这篇小说已经发表在《小说月报》大约是三月初的事。(因为当时他的手机号码已换,大概是在原来那张卡上才把我的号翻出来)在得知消息后,当天我一口气读完了这篇当代小说史上显得十分独特的爱情长篇小说。女人在这个故事中表现出来的力量的确令人震撼,虽然柔弱,却坚韧无比。她无力改变世俗,改变世界,却有着最原始的奉献精神,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一根水做的绳子里》,阿香因为李貌闻了她给小香洗的头发,“就那么一个闻字,阿香的心里呼地燃起了一把火”。可见出女人不可抑制的情感和力量。李貌可谓平凡平庸到了极至,他值得爱么?值得惊天动地的生命祭奠?值得女人毫无怨言的奉献和永无休止的奉献?这就是小说对一种人性的拷问,与鬼子以往的小说一样(如《被雨淋湿的河》),在小说的叙述缝隙中,我们依然隐约地见得鬼子怒火中烧的面影。
版权声明:本文由haosf123传奇新服网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