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谷拾遗
8月6日,一路漂泊的我来到了有陇上江南之称的甘肃成县(古称同谷)。下午去了距县城东南3。5公里处的飞龙峡。飞龙峡风景秀逸,清泥河从峡谷潺潺而过,两岸悬壁高耸,草深林稠。站在飞龙峡西山脚下,可望见一排依
8月6日,一路漂泊的我来到了有陇上江南之称的甘肃成县(古称同谷)。下午去了距县城东南3。5公里处的飞龙峡。飞龙峡风景秀逸,清泥河从峡谷潺潺而过,两岸悬壁高耸,草深林稠。站在飞龙峡西山脚下,可望见一排依山而建的古院。拾阶而上入得山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院子中央的一石雕像,瘦削的身材,着一袭长衫,头戴唐朝学士软帽,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远方,流露出一派思国忧民之像。草堂的两侧,排放着几块字迹斑斑的石碑。这便是赫赫有名的同谷杜甫草堂了。
站在杜甫草堂,追随着诗人的目光,时间仿佛又回到了1200多年前的唐朝:唐肃宗乾元二年(公元759年),是安史之乱的第五个年头,战火烧得正烈,这一年也是杜甫的本命年。农历七月末,杜甫为了躲避战火弃官携家眷跟随逃难的难民,从华州(今陕西华县)到秦州(今天水)投奔侄儿杜佑和故人赞公和尚。到秦州后,由于时局动荡不稳诗人一直无事可做,虽说有侄儿和朋友的接济,但一家的生计还是渐渐不支了起来。在勉强生活两个月后,诗人已到了举步为艰的地步。而恰在此时,至交同谷县令捎来书信盛情邀其前往同谷。这封书信对当时捉襟见肘的诗人来说,真可谓是雪中送碳啊!
十月杜甫雇了一辆驴车,载上家什妻儿,怀着希望带着对县令的感激颠颠簸簸地去了同谷。然而,等到同谷后,县令得知杜甫已弃官且穷困潦倒时却对他袖手旁观不给丝毫的接济,最后竟是置之不理避而不见。人心叵测真是世事难料啊!无奈之下,诗人只好在飞龙峡口的山坡上和儿子搭了几间草屋暂时寄居了下来。天气已经步入寒冬,缺衣少吃面对生存的挑战,诗人除了跟随养猴的狙公到山上采挖黄独摘橡栗充饥外,就是与儿子拿着铁铲在凤凰山峦和金石殿一带挖掘土芋来充肠了。就在生活如此之艰下,诗人依然笔耕不缀,在同谷一月左右的时间里,先后写下了《龙门镇》、《石龛》、《积草岭》、《泥功山》、《风凰台》、《万丈潭》、《乾元中寓居同谷县作歌七首》、《发同谷县》等十几首诗作。数九寒天大地一片梆硬到处都白雪凯凯,寒冷自然就不必说了,而能觅到填肚的果食一天比一天少,沉重的生存压力似一棵沉甸甸的谷穗,压得诗人喘不过气来,世事炎凉,人情冷暖。诗人已经到了下锅无米御寒无衣的绝境了。他在《乾元中寓居同谷县作歌七首》的诗中他写道:“男儿生不成名身已老,三年饥走荒山道。长安卿相多少年,富贵应须致身早。山中儒生旧相识,但话宿昔伤怀抱。呜呼七歌兮悄终曲,仰视皇天白日速。”读杜诗。每当读到此诗时,想想诗人在同谷艰难的遭遇,我的泪就不知不觉地流下来了。事过境迁他已不在为官从政,山穷水尽之际却还怀着匡世报国的远大抱负,然而却因未得施展而内疚不已。“大人望天下平安,小人望一人平安”其高尚的人格品质和对生活永不屈服的信念不得不令人钦佩感慨!
同年腊月初一,身陷绝境诗人在人地两疏的同谷艰难生活一月左右后,带上全家老小,取道木皮岭﹑白沙渡﹑飞仙阁﹑石柜阁﹑桔柏渡﹑剑门﹑鹿头山前往成都投奔舅氏崔明府、表弟王司马及一些亲友。杜甫走了,留给同谷的只有他落墨的身影和几间破败的草屋,在清泥河旁独自呻吟着……
如今的陇南地区,早已在甘肃富甲一方,如果此时诗人能重来同谷的话,我相信热情好客的陇南人民觉不会在让他风餐露野饱受饥寒之苦了!杜甫走了,他留给我们脍炙人口的诗篇和做人的高风亮节就像那轮圣洁的明月,永远高悬在人们的心头永垂而不朽!
2009年8月17日于四川达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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