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松潘的日子里(五)
李高高是我们团队中的老大,她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今年才三岁,比我们的孩子都小。电话中听他女儿说:“妈妈打我了”,他一脸恼火。闭月和羞花感到好笑,这不是她妈妈在教育她吗,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李高高却梗着脖子
李高高是我们团队中的老大,她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今年才三岁,比我们的孩子都小。电话中听他女儿说:“妈妈打我了”,他一脸恼火。闭月和羞花感到好笑,这不是她妈妈在教育她吗,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李高高却梗着脖子说:“谁打我女儿也不行,当心我翻脸。”那几天,让李主任愁眉不展的还有一件事:他主刀的那个藏族小女孩的身体状况。
那个藏族小女孩,叫尕羊磋,今年5岁。在家玩耍时,摔倒了。山区石头多,我们经常看到跌破皮肤的小孩,由家长匆匆忙忙带来医院清创、缝合。像尕羊磋这样摔断股骨,是比较严重的。
中藏医院里没有那种骨科专用的牵引床,手术后的固定、牵引很重要。显然,尕羊磋家里不富裕,让她到离家几百里的成都市去治疗,有困难。松潘县医院也没有相应设备,何况病人选择了我们。看着尕羊磋,李高高就想起自己的女儿。虽然她是个藏族小女孩,和她们语言沟通有困难,但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们是多么信任我们啊,又是多么希望我们能给她最好的治疗啊!
让李高高心情沉重的还有另一个孩子的病情。那个孩子,名叫马布稳,7岁。马布稳也是5岁时摔断了右腿股骨,当时在当地一家医院,医生给他上了钢板固定。孩子骨骼长得快啊,半年后,家人发现两条腿明显长短不一。走路经常摔跤。这次摔坏的还是右腿。李高高看了马布稳的X光片,发现他的右腿胫骨已经弯曲,目前没有好的方法让马布稳的两条腿长一样长了。李高高的心在滴血啊:是谁给马布稳上的钢板,为什么要上钢板?这满腔的怒火,没处发啊。
我们是来援助的,不是来处理医疗事故的,只能从侧面跟马布稳的家人说明病情。也只能作权宜之计:拿下钢板,处理后,股骨愈合长成啥样,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尕羊磋决不能是第二个马布稳”,李高高整天念叨着,他在想办法。
尕羊磋手术很成功,从手术台下来,李高高立即从马院长那里拿来铁砂,那铁砂可是马院长的宝贝,那是马院长珍藏多年的猎枪枪子。马院长知道李高高的意图后,立即用布袋装满沉沉的等重的两袋,然后用绳子拴好。绳子的另一头分别拴在尕羊磋的脚上,绳子的中间压在床上的固定支架上。通过调整袋子中的铁砂,让尕羊磋的双腿刚好吊起而不让她感到有多余的不舒服。这样,小小的,实用的牵引床做成功了。
李主任心里踏实多了,只是不明白:怎么每次查房或是看看她时,她都哭。根据多年的经验,李主任断定:不像是手术问题,而是尕羊磋太小了,怕陌生人。
于是,李主任约我一起,专门到镇上一家超市买了些糖果,饼干等零食。每次去看她时,带点零食,哄她。虽然听不懂她说了什么,但她不再哭了,甚至有次还看着李高高笑了。
李高高也笑了。很富哲理地跟我说:“我发现,越是晚育的夫妇,越是痛爱孩子”,“我还发现,教育孩子是不能用体罚的,孩子从小就有逆反心理,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相反,体罚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产生出新的问题,你说是不是?”
我对他的教育观不感兴趣,心里牵挂着马布稳、尕羊磋和他的牵引床。
从长远出发,也是为了尕羊磋躺在床上更舒服些。李高高设计了牵引床的图纸,交给医院的相关人员去办。但是三天过去了,还不见牵引床送来,李高高急了:咋回事呢,焊个牵引床不太复杂,这边的办事效率咋就这么慢呢?
再见到李高高时,他已经把牵引床拿回来了。原来,他实在等得心烦,自己到镇上找焊接工人,自己掏腰包,把自己的意思向焊接工人说明白,一个中午的休息时间,牵引床造成了。
看着躺在新造的牵引床里的尕羊磋,我们自己好像也舒服多了。是啊,如果尕羊磋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也会自己掏腰包造牵引床,或者干脆买一张更好的床。这次来得匆忙,家里条件也有限啊。大家也都知道,党和政府正在有步骤的援建,中藏医院的医技楼建设正在酝酿。
病房会有的,CT会有的,全自动生化仪会有的,牵引床会有的,饼干也会有的。
尕羊磋,你一定能看到和你相似的孩子会更好的享受高质量的医疗环境,不会再有第二个马布稳事件了。
我又想起李高高的话了,尕羊磋已健康出院,今晚他到哪里去了,晚饭后到现在还没听到他的笑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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